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拓跋野隔着外袍按了按胸口里侧贴身的那枚戒环,这凤血玉的戒指他手指戴不上,就做成了悬挂在胸前的项链。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像是立在寒风里的一根枯木:
你的父皇母后就这般反对吗
嫁给孤,难道就这般让你受委屈,还是说他们瞧不上匈奴的王
裴乐瑶猛的将身子转了过来,这话格外的危险,她感知到了单于凌冽的怒意。
瞧不上匈奴的王,这话,是有些重了。
她两忙解释道:拓跋野,我父皇没有反对,我母后也没有,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拓跋野更不理解了,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臂膀,眉头紧锁起来:
你自己的决定,小公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裴乐瑶咽了咽发酸的喉咙,她本想将自己所有的考虑,所有的顾忌都讲出来,
可是此刻说出来已经不合适,反而还显得自己啰嗦。
还不如将话说死,令拓跋野死心,以免拖着人家。
她攥着手里的锦盒,抬眼对上他的褐眸: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留在父皇母后身边,不想远嫁。
拓跋野寒声质问了起来:那我们之间这几个月又算什么
裴乐瑶卷翘的鸦羽上沾染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语声有些干涩:对不起。
孤是来听你说道歉的吗拓跋野立在她面前,一时急了起来。
比她高处许多的匈奴壮汉,此刻束手无策。
裴乐瑶将头低了下来:
拓跋野,我才十六岁,我不想那么快成婚生子。
做你的小公主或许很简单,但做单于的大阏氏就太难了,不是我这个年纪可以在异国他乡可以承受的。
你就当我这个人自私,不愿与你一同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