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师傅啊!”
小粥子压低声音,
一脸激动:
“徒弟哪敢骗您老人家,徒弟时刻谨记着您的教导,事关皇后娘娘的事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要十二万分重视,这不觉得有些蹊跷,便来禀告您老人家。”
说完,见师傅一脸凝重的样子,他忍不住试探的问:
“师傅,您说那位承恩公夫人为何把那样一件赏赐给妾室通房的发簪送给娘娘?娘娘知晓这个发簪的来历吗?为何……”
小粥子剩下的话还没说完,梁九功就一甩拂尘打到他头上,同样压低声音,语气肃然道:
“你个小兔崽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妄测皇后娘娘和承恩公夫人,还有这件事你给咱家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不然,若出事了,可别怪咱家不念及师徒情分。”
小粥子捂住脑袋,抬头想为自己辩驳,却对上了梁九功阴恻恻的警告目光,他吓得一个激灵,晓得这件事不是他能参与进去的,更不能说,于是立刻点头如捣葱,梁九功见此挥了挥拂尘,小粥子忙退了下去。
然而独自留在偏殿的梁九功却抱着拂尘来回走动,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那根祥云发簪不过是一件普通首饰,就像小粥子问的那样,为何承恩公夫人送这么不合身份,也不妥当的首饰给皇后娘娘,这不是在折辱皇后娘娘吗?
而且他也不信皇后娘娘真的不知道那件祥云发簪的来历,能得到皇上真心,又为她力众排议,不顾前朝后宫独宠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只有颜色好,心智手段绝对一个不少,同时更是少有的聪明。
知道去笼络皇上,而不是对付宫中嫔妃,作为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他掌管宫中情报和暗卫,自是知晓皇后娘娘手上很干净,这一点极为难得,甚至难得的他都不敢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从这点更看出皇后娘娘心底有多通透,但就是这样居然被自己额娘送了这么一根为妾室通房准备的祥云发簪,她本人还很喜欢也很宝贝,说没有蹊跷他梁总管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短短时间内,他心头闪过无数个猜测,神色不断变化,良久,一甩拂尘决定还是跟皇上禀告。
毕竟若那根祥云发簪万一对皇上不利,那他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即便这个可能几乎微乎其微。
但他不能赌,于是便出了偏殿去书房找皇上。
等梁九功到了书房,便见皇上这会难得的不是在批阅奏章,而是在低头画画,他轻手轻脚走过去。
眼角往画上一瞄,就看到画上画的正是一位女子坐在亭中赏花的一幕,女子毫无疑问正是皇后娘娘,他不敢发出声响,收回视线低下头。
康熙画完后,又在旁边提了一首诗,这才放下笔,看了又看,很是满意的点头。
“梁九功,让人用画框装订好,就挂在朕寝宫里。”
梁九功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将画晾干,随后郑重的交代宫人,等宫人拿着画退下后,他又转身端了一杯热茶递给皇上。
康熙低头抿了几口热茶,随后放下茶盏,背靠到椅背上,缓缓摩挲着红绯指环,漫不经心的问:
“有什么事值得你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梁九功身子一僵,没想到皇上居然看出他的异样了,他狠狠心,看了一眼书房四周角落里的宫人。
一挥拂尘,等宫人鱼贯退下后,他看着皇上,压低声音把小粥子今日意外得知的事告诉了皇上。
康熙听完第一反应是茵茵又受委屈了,她从小就被她阿玛额娘忽视,暗地里又被奶嬷嬷母女磋磨欺辱,十几年来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他想弥补都不够,居然再次被她额娘轻视敷衍,真是岂有此理。
凤眸当即闪过一道寒光,身旁的梁九功感受到后心头一凛,以为皇上怀疑皇后娘娘行为不轨,赶紧解释:
“皇上,这件事只是小粥子一时听到的话,还未经查证,皇后娘娘也许根本就不知晓……”
“皇后当然不知晓。”康熙霍然站起身,打断梁九功的话,一身帝王的威压朝他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