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铺小分队”从昌容城出发,前往西北几座主城。
雨水已过,即将惊蛰,西北之地却仍是冰天雪地。积雪未化,沈半见他们压根走不快,不仅如此,驿站空空,连个打尖的地方都没有。
“人呢?”陆竹月是吃惊的。
“逃驿。朝廷不给钱,或是当地官员扣下了这笔钱,驿夫活不下去就逃了。”钟佳楠面无表情。
陆竹月不说话了。
这一路她见了多少冻死、饿死的人?甚至连她自己也差点死在昌容城。这个世道,早就烂透了。
沈半见也是一路走,一路心直直往下坠。
这次来,查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筹粮草。
杨夫子说,乌羽国会打来,而西北军物资匮乏,这一仗定会十分艰难。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她总得试一试。
可百姓吃饭都成问题,商贸之事可想而知,又哪来多余的粮草?
即便是西北还算富裕的孔阳城,也是一派萧条景象,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寥寥无几,一半铺子大门紧闭,剩下那些开着的,里面的伙计也是百无聊赖。
“堂嫂,孔阳城这里的账册并不亏损,可眼下这个样子,又是如何盈利的?”陆竹月不解。
“收保护费。城里最大的酒楼、布坊、客栈等都是钱宜昌的,不仅如此,他还养了一帮人,寻常商贩要在他铺子附近支个摊什么的,就得跟他交钱。”
这些是燕龙战告诉沈半见的,账册上看不出来。
“这不是经商,这是强盗行径!”钟佳楠冷道。
沈半见无言以对,西北一带做生意便是如此,本本分分压根没有活路,即便是当初她开医馆,也得先抱燕龙战的大腿,主动上交八成利润。
小商贩如此,大商人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