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摆明了就是借着季贵人父亲一事过来羞辱季贵人,见季贵人不说话,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咄咄逼人了些,司夏看不过她们这般欺负季贵人,便上前一步挡在了季贵人跟前。
“几位娘娘在宫里头呆的时间不短了,怎的还如此出言不讳,就不怕皇上听上去不高兴?”司夏声色俱厉的道。
领头的妃子见司夏帮着季贵人上下打量了打量她,随后又是不屑地笑了笑,调门儿提高了高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司夏公主,不过公主也说的确实是,我们这些俗人哪儿比得上公主您啊,会弹琴会读诗,把皇上哄的一道儿一道儿的,只可惜——”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有些同情的看向了司夏,又道:“只可惜是个他国来的,要是公主您生在安国,保不准儿皇上能多高兴呢。”
她这表面儿上虽说是在夸司夏,可暗着却是说司夏整日在这安国白吃白喝,只是毕竟她们说的是事实,司夏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反驳。
绍兴一看司夏被这几个人挤兑了,立马就不高兴了,气冲冲的上前开口道:“是了,司夏从司朝来都知道为皇上解忧,几位觉着自己尊贵,原先城里头中毒时怎么不见你们出力?”
“你——!”那领头的妃子怒蹬了一眼绍兴,也知道她背后有太后撑腰,一时又泄了气,只是闷闷的哼了一声便带着那几人走了,又跑到了皇后一边儿嘴里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却见皇后跟皇上的面色都变了变。
季贵人长叹了口气,眼里含着泪水的看向了司夏,带着哭腔道:“二位何必为了我这不相干的人去招惹她们,我原是已经习惯了,叫她们说上一会儿便罢,只是还拖累了公主你同我一起受这委屈。”说完,季贵妃还略带歉意地看向了司夏。
自打她被皇上临幸以后,这些人就没少给她气受,久而久之她倒也习惯了,这宫里头也就只剩贤妃娘娘没有嫌弃她低贱,平日里愿意与她来往。
说到贤妃,季贵人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了司夏,记得贤妃娘娘说,发现那蜡烛里有麝香的是司夏公主,看来就是面前这一位了。
想着,她的情绪一时有些失控,双膝一弯便要给司夏下跪道谢。
给她蜡烛的那位可是现在的皇后,司夏竟然不怕皇后与她为敌也要告诉贤妃娘娘这蜡烛里有麝香,季贵人许久都未有像现在这般激动过,她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
现下可是宫宴,宫里宫外头的人可不少,若是传出去被人知道这季贵妃当做给自己下跪那还了得?
“贵人您这是做什么?快先起来,那些人原本就瞧不起贵人您,你要是再这般轻易给别人下跪那不是更叫她们抓到把柄了吗?”说着,司夏在她还未跪下去的时候伸手将她搀扶了起来,季贵人一听眼里的泪水更是如雨一般一直往下掉,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皇上已经注意到她们这边儿的动作了。
方才那几个妃嫔将季贵人请她父亲进了宫里头住一事儿说给了皇后听,那皇上跟皇后挨的本就较进,加上那几人的有意而为,皇上自然也是听到了,现下龙颜有些不悦,虽说他近日来宠爱季贵人,可这并不代表季贵人能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请家眷进宫竟然都未曾向他通报一声。
安烨华清了清嗓子,而后沉沉开口道:“季贵人,朕听说你请了老丈人入宫?”
季贵人还流着泪,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叫她,急匆匆的用手背将自己脸上的泪珠都擦了掉,而后这才跪了下去。
她自然也知道嫔妃无令不得私自去请家眷入宫,所以她这才叫宫里头的人不要这张扬,哪里有曾想到这是有人故意为了害她而下的局!
“回,回皇上,是。”许是因为有些害怕,季贵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原先那几个妃子见她自己承认了,嘴角纷纷都勾起了笑,正站在皇后一旁看好戏。
安烨华听后眸子又深了深,奈何现下人多,他又不好发作,只好开口:“怎的老丈人入了宫也不跟朕说一声,好让朕见上一见。”
司夏离季贵人最近,瞧着季贵人的身子一直在抖,便知道她被吓的不轻,总是她现在想回答安烨华,恐怕一时说出口也会是颤颤巍巍的语调,听了又叫旁人笑话。
见她不说话,安烨华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她先起来,而后却一个正色都未曾给过季贵人,季贵人心中一寒,看来她这恩宠到今天也便是禁了。
其实她本也并不在意什么恩宠,只希望自己能在宫里头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便是了,可是她往日里树敌太多,若是失了恩宠以后在宫里头的日子还不知道会多难过……
见她神色里泛出忧苦之色,司夏连忙上前安慰道:“无事,贵人你不必太过于在意,皇上作为一国之君,肚量自然不小,不会再去多加追究这事儿的,贵人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但愿是这样。”季贵人轻轻应了一句而后又独自一人坐在了一旁黯然神伤,司夏跟绍兴也不好再去打扰,只好都回了自己的位置。
今儿个即是为了赏雪,那便不能总是待在殿里头不出去,见众人都用完了膳,安烨华又同中人出了宝华殿,在宫里头转了许久,嘴中一直赞叹着今年的雪景比往年好了不少。
“咳咳……”司夏轻轻咳了咳,又因为寒风吹过来打了个寒颤,自打病了她便没走过几步,所以现下觉着甚是乏累,好在安烨华并没有拘束着这些,所以她便先回了关雎轩,绍兴也觉着就这么一直在宫里走动无聊的很,待司夏走了不久她便也跟着回了宫,她实在是不懂这皇上今日是脑袋抽了什么风,平白无故的要叫众人到那雪地里挨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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