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很寂静。
一向爱说话的卓岸也不说话了,程安宁更是魂不守舍,她太累了,靠在纸箱上假寐,一路睡得昏昏沉沉,睁开眼已经到桦市了。
傍晚时分,城市霓虹灯争先恐后亮起,马路上是车流量密集,又到了晚高峰,还下起小雨,为这浓郁的夜色增添刺骨的冷意。
先去找了地方吃饭,吃完饭回去把东西搬回住处,车子停在地库,卓岸找物业借了推车搬行李,程安宁让母亲在楼上等着,母亲年纪大了,免得磕磕碰碰弄伤了,她和卓岸搬就行了。
卓岸在桦市待了两三天才回桉城,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有什么事随时找他,他再忙也会赶过来。
程安宁和王薇搬出来后谁都不去提周家的事,她其实觉得母亲心知肚明,但这么久了,母亲不问,也不提,心照不宣刻意避开。
不提也好,可以暂时维持住她那点单薄的自尊心。
转眼到一月底,程安宁接到张贺年电话时在家计划新年要怎么过,带母亲出门旅游还是去哪里。
张贺年在电话里告诉她,“给你下药的人是温聿风找来的,温聿风做得很干净,那人前几天出车祸当场死亡,死无对证。”
好一个死无对证。
一条人命交代了。
程安宁过了好干哑着声音向他确认,“是温聿风?”
张贺年说:“调查结果是正常的车祸,我推测跟温聿风有关系,但没有直接证据,如果不是温聿风,那只能说老天帮他。”
程安宁买了旅游攻略的书,笔记做得密密麻麻的,她往后一仰,瘫在沙发上,“这样说的话,我的运气也挺好,被他下药那次逃掉了,只是我想不明白,我哪里得罪温聿风了,要这样赶尽杀绝。”
“或许温聿风要赶尽杀绝的人不是你。”
“那是。。。。。。周靳声?”
张贺年轻笑,“是不是认为温聿风看起来人畜无害?”
程安宁没有否认,她和温聿风接触那段时间来看,温聿风确实很好。
“不单你这样认为,棠棠也这样认为。”张贺年还耿耿于怀秦棠和温聿风相过亲,虽然是他母亲安排的。
程安宁揉着眉心,“所以当年算计我也是温聿风,他根本不想和我订婚,那他一开始知道我和周靳声的事?”
“不确定,如果清楚,不会取消和你的订婚后没下文,隔了这么多年又来找你麻烦,我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安宁后怕起来,因为在取消订婚之后,温聿风对她的态度还是那么和善,然而他当时其实什么都知道了,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反过来安慰她,而她对他充满愧疚。。。。。。
她真的傻透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程安宁,你也不要太自责,事情不是因你而起,你也被利用被陷害的。”
程安宁需要时间接受这些事,她突然很想逃离他们,离得有多远就多远,他们的世界也太可怕了,明争暗斗,还搭上人命。
“温聿风和周靳声斗什么?他们有什么过节?”
“男人之间的斗争无非是权势利益。”张贺年对周靳声的了解没那么深,至于到底什么过节,都不好说。
自从两个月前在周家门口最后一次见面,周靳声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仿佛消失了一样,她的生活也恢复道平静。
“对了,还有件事。”张贺年继续说,“我得到一些关于周宸的消息,他和他前妻的事,他们离婚是转移资产,他前妻带着转移的资产转出了国外,离婚是掩人耳目,他手头有些钱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