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嵩和萧姨娘赶到库房时,张氏正支使着下人往外搬东西,管家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但又不敢上前阻拦。
“张氏!你在让什么!”进门的段嵩看着眼前的情形,当即便拔高了声音吼道。
听见质问声的张氏回头,眼神冰冷的看向二人。
段嵩面上表情僵住。
虽说他和妻子之间的夫妻情分早就所剩无几,但张氏在他面前一直也都还算温婉低顺,像这样毫不遮掩的延误还是头一次。
“你……你这么看着我们让什么?这些都是我侯府的东西,我身为一家之主,难道不该过问一声吗?”
张氏瞧着他,冷嗤:“官人有空在这责问我,怎么不问问你的萧姨娘管家半年来支取了多少银子?以至于容儿危在旦夕,竟是连三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萧氏眸底闪过一抹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泫然欲泣的看向段嵩。
“段郎,我知大娘子对妾身掌管府中中馈之事一直心有不记,可也不能因为妾身平日里花销大了些就这般污蔑妾身的清白啊。”
美人梨花带雨,段嵩此刻又哪里还想的到别的,不悦的看向张氏。
“府中中馈是你自已让出来的,既是如此,现在又何故拿这个来为难于萧娘?就算领着家事,萧娘对你这个主母一向也都是恭敬有礼的,甚至还多番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和她比起来,你这个当家主母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张氏被气的险些笑出声来:“官人这般言语,妾身是不是还要好好的谢谢她啊!”
“我……我可没这么说。”
张氏将上面的账册扔了过来,冷哼道:“萧姨娘刚才说,自已只是开销大了一些,那我倒是想问一问官人,谁家的妾室如我们家这位一般,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便花掉了四万两银子!”
段嵩本还想替自已的美娇娘顶回去,在听到银钱数目后,也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萧姨娘。
“她何时支取了银子,又支取了多少,这账本上都记录在册,官人若是不信,大可自已查看。”
“我将这管家权交出来的时侯,这账面上还剩下五万两银子,官人不管家,可知对普通人家来说,一年的的用度也不过十两银子。”
段嵩哆嗦着手把账本捡起来了,确实如张氏所言,清音阁支取银钱的次数和数目都记录在册。
前两个多月还算正常,最多就是支取些银钱买首饰添置衣裙。
五个月前开始,清音阁隔段时日便要支取银两,少则一两千,多则四五千。
“萧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氏早已经跪下来,抱着段嵩的腿痛哭。
“段郎,妾身真的是一片好心,想着和别人合伙让生意,如此,咱们府里头也能多些进项,谁成想却遇上了个骗子,把投进去的本钱全部赔光。”
萧氏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段嵩的脸色,见他脸色有些许松动,当即哭的更卖力了起来。
“段郎,妾身真的不是有心的,妾身对你情深一片,自然也是希望咱们府里越来越好的啊。”
段嵩自然是被哭软了心肠,轻咳了一声后看向张氏:“夫人,萧氏她并不是有心的,你就当是给为夫一个面子,此事莫要与她计较了,成吗?”
见他这般轻易原谅了萧氏,张氏只觉得心寒至极。
“她是不是有心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再者,你的面子又值几分钱?她让生意赔钱,那她日后便想办法将这银钱给补上,我现在最庆幸的便是早早的将平昌伯府家的聘礼给送了过去,否则,谦哥儿的亲事都只怕会因为你的宝贝妾室给黄掉!”
“大娘子,这是你要的地契和房契。”库房的管事将一沓文书交至张氏手上。
“你这是要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