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让子衿在下面等着,她冒着雨跑过去,同他一起将那些尸骨抱了过去。
尸骨堆成一堆,柳云湘跪下来将骨头一一拼好。
她本不想哭的,但或许是严暮不哭,所以她哭了。等到骨头都拼好了,她跪在前面磕了三个头。
"大将军,对不住了。"
"严暮他不得已的,您一定能体谅吧。"
"我们发誓,一定为您平反,一定将您好好安葬。"
严暮将她拉起来,好笑道:"人死了,便是死了,你说的这些,他都听不到。"
柳云湘转而抱住严暮,她自然知道,可她说这些是说过严暮的,是安抚他的伤心难过和愤怒的。
"还是别下雨了。"
"呃"
"曝晒十日,要晒成粉末,总下雨的话,要到何时呢。"
柳云湘搂紧严暮,"你也磕个头吧。"
"不了,我真的不记得他了,此时磕头的话,只有一点愧疚而已。"
说着,严暮拉着柳云湘的手,转身往下走。
"哪日我想起来了,再来跟他磕头赔罪吧。"
回到府上,柳云湘见严暮有些昏沉,用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竟是发烧了。因严暮身子虚弱,小病不断,前几日去曲墨染的药庐,她便跟她要了几包治风寒的药。
她让谨烟将药熬好,喂严暮喝下了。
以前在北金的时候,他着了风寒,总要躺上几日才能好。但这一次,大清早的,他就起身了。
"你再休息几日吧。"
"我如果病几日,皇上大抵会以为我是因为伤心过度而病下的吧。"严暮冷笑道。
柳云湘默,皇上生性多疑,没准儿还真会这么想。
"所以今日,我就要进宫,让皇上看到我。"
"可你的身体……"
"能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