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谷子嫌恶地瞥了华服年轻人一眼,"什么正事"白澜渊也调整情绪,恢复到一个管事应有的模样,恭敬道,"庄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不能。""……"白澜渊。"……"裴今宴。苏明妆心中暗道——之前盛传荒谷老人脾气古怪,如今一看确实……不像正常人。白澜渊无奈地伸手揉了揉额角,再次扮演一名两句吧苏姑娘的事,很快就能解决。"荒谷子直接翘起了二郎腿,伸手隔空一指苏明妆,"你有什么事,在这说。""……"苏明妆忐忑地看向白管事。白澜渊无奈地叹息,"苏姑娘,您说吧。"他太了解主子,知晓主子被那名客人惹怒,又因为信物,而不能把那人赶走,正闹脾气。如果苏姑娘再不说,被主子赶出去,以后怕是再不会见她了。苏明妆收到指示,之后快速见礼,"小女子苏妆儿见过庄主,是这样,我家有人受伤,损了经脉,即将落残。家人们心急如焚,这时我听一位云游高僧说,庄主您有味名为‘断续金髓膏’的神药,可以治疗此症。所以小女子备了薄礼……"还没等苏明妆的话说完,就听荒谷子不耐烦地打断,"你听那云游秃驴说断续金髓膏,那你没听说,本庄主最讨厌被人讨要东西"白澜渊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主子没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泄露。当然……也有可能怀疑了,但主子懒得计较。两人虽然认识快五十年,但前些年他还敢说了解主子,这些年主子的脾气发古怪,连他都猜不到主子在想什么,会突然说什么话。想着,白澜渊担忧地看向女子——希望这孩子的运气,会一直好。苏明妆心中一惊,甚至呼吸微微紊乱,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庄主明鉴,那高僧见我家人病情,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之后便拂袖离去、不见踪影,没说其他关于庄主的话。小女子知晓贸然前来实在唐突……"荒谷子打断,"是啊,真唐突,你走吧。"裴今宴眼底有了愠怒,但他有差事在身,无法发作,只能生生地忍。苏明妆也没想到,荒谷老人连礼物都不看,直接赶人。她心中又急又乱,余光发现,白管事在给她使用眼色,暗示她用其教的话术。但……计划不如变化快,谁能想到裴今宴在这如果裴今宴不在这,什么话术她都能毫无负担地说出来,可如今……同一时间,裴今宴也是担心苏明妆,因为情绪起伏,他怕荒谷子看出来,便故技重施准备用茶。一端茶碗却发现,碗中已空,又无人续茶,只能尴尬地放下,暗暗祈祷荒谷子别看出他的情绪变化。荒谷子还是看见了。从荒谷子的角度看——那安国公带着信物来提要求,他本就不悦,那厮竟还嫌弃他的茶不够喝!岂有此理!恨不得直接把这一男一女齐齐扔出去。加之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随从兼好友也护着女子,真是气上加气,便干脆把气撒在女子身上,"拎上你的破礼物,出去!"苏明妆也顾不上裴今宴是否会误会,心一横,直接跪地,声泪俱下道,"庄主开恩!我与夫君成亲刚三个月,新婚不久他便赶赴前线,保护百姓、效忠国家,谁知刚开战便被毒箭射中了腿。他今年还不满十九,如果就这么落残,后半生该如何度过求庄主赐药,小女子愿意一生为奴,服侍庄主!"裴今宴直接愣住——为了裴今酌的腿,堂堂苏家千金竟愿在白云山庄做奴婢他要不要感叹一句可歌可泣那他裴今宴算什么在松月寺救她的是他、被栽赃毁名声的是他,如今连两人的婚姻也不承认理智告诉他,她这么说也许有特殊原因,但心中怒气依旧源源不断涌出。他果然是个笑话!人家口口声声说要和离,他却抱有侥幸心理,还暗暗争风吃醋……他到底做了什么另一边,白澜渊见女子把话术说出来,暗暗松了口气——世人知晓白云庄主和已逝夫人感情深厚,但两人情路也非一帆风顺。庄主年轻时,虽聪明绝顶,却生性顽劣,到二十五岁依旧随性自由、不肯成家。后来老庄主病危,为了给老庄主冲喜、让老庄主瞑目,庄主只能被迫娶了老夫人相中的女子,便是庄主夫人。成婚后,老庄去去世,庄主继承山庄,以及荒谷子的隐蔽身份。但对庄主夫人却依旧爱搭不理,而且依旧到处游玩,不理山庄事务,山庄全靠老夫人和夫人打理。这样又过了整整十年,庄主三十五岁,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找来长老、开了宗祠,要与庄主断绝母子关系,认儿媳为女儿,顺便在白家选一名少年来培养,继承山庄。庄主对山庄继承并不介意,但听说母亲要与他断绝母子关系,却五雷轰顶。庄主去求老夫人,但老夫人心灰意冷,断然拒绝,还让人把庄主赶出山庄。这时夫人出来,跪了三天两夜,才让老夫人回心转意,再给庄主一次机会。庄主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么多年默默为山庄付出的女子。他不喜这段毫无感情的姻缘,夫人又何尝不是但夫人心疼老夫人,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儿子不务正业、还要承担山庄重任,便只当自己没嫁人,陪着老夫人一起打理山庄。随后,庄主浪子回头,与夫人住到了一起,夫人也很快有孕。老夫人自是很高兴的,可惜,还没等看到孙子出生,便撒手人寰。庄主备受打击,但更被打击的是夫人。在庄主不务正业时,她与老夫人相依为命,其感情甚至超过亲生母女。适逢夫人还有孕在身,老夫人去世,她悲伤过度伤了身体。庄主吓得日夜制作药物,什么九转回春丹等等一批神药,就是这时被制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