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见奴才们一股脑的全招认了,急的用手指着他们厉声呵斥:"好你们这些蠢笨的奴才,我养着你们,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们,你们竟然如此血口喷人呐郡主,您要详查啊我冤枉啊您不能就仅凭这几个奴才的话就定了臣妇的罪啊!"
那几个奴才见自家主母不承认都急了,一个个纷纷哭诉揭发道:"郡主,就是主母指使奴才们干的,那天几月几号奴才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毒药还是主母让奴才亲自去买的,那家药铺奴才还记得,郡主要是不信可以去祥查还有,主母平时还经常虐打仆妇丫头,去年死去的丫头环儿就是被主母毒死的,还有还有,年前死去的小妾采娘,也是主母指使我们害死的奴才们当真只是奉命行事啊,不干奴才们的事啊"
张氏见这些奴才们越说越多,桩桩件件都是自己以往做下的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脸色已经越来越惨白了,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渗了出来,见实在推脱不过去了,张氏趴伏在地上跪行至落依脚下,拉住落依的裙角装出一副可怜样哭求到:"郡主饶命啊,贱妾那时被猪油蒙了心窍,才会做下那些事啊贱妾贱妾家里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
落依听到此不由得一脚踢开她紧拉住自己衣角的手,厉声喝道:"住口,你现在知道你有孩子需要抚养难道锦娘他们就不是人家的孩子那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要体恤爱护孩子这时候你倒是喊起冤来了哼,你简直不配做母亲!"
那几个仆人看落依动怒,吓得头磕的更欢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哀求着:"求郡主饶命!求郡主饶了奴才们吧!那都是主母吩咐要奴才们做的啊!不干奴才们的事!"
落依气的柳眉倒竖:"哼!尔等休得狡辩,你们主母叫你们杀人你们就去可见的你们也不是什么善类!冯太医,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冯庆章满脸悔恨的泪水,摇了摇头道:"罪臣无话可说,这一切罪孽都是罪臣一时的贪念造成的,罪臣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任凭郡主处置!"
落依又转头问张太医:"张大人,你可还有话说"
张太医满脸愧色,老脸一片惨白,想不到自家的侄女竟然不止一次的害人性命,刚才那奴才们讲的,居然还有好几条人命都是自家侄女做下的,自己还有何话说只盼着郡主殿下不要迁怒于自己就好!于是俯身跪下道:"微臣无话可说,是微臣无能,认人不清,家教不严,这才让下属和侄女闯下如此大祸,微臣自觉无脸再见陛下,无脸再见下属同僚,还请郡主秉公处置,微臣绝无二言!"
落依再转身问锦娘兄妹:"锦娘锦辉,冯庆章毕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说说,你们还想和他相认吗我该怎么处置他"
锦娘闻言拉着自己哥哥哭着跪在落依面前:"启禀郡主,冯庆章虽然是我们的父亲,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昧着良心抛弃妻子不说,还因此而害死了我们的母亲,锦娘斗胆恳求郡主,一定要秉公而断,还我们兄妹一个公道,至于这个所谓的父亲,我们觉得他不配做父亲,也不想和他相认,从此以后,锦娘只想侍奉在郡主身后,以报答郡主大恩!"
落依听他们如此说,深深叹息了一声,示意侍画她们扶起锦娘兄妹:"好,既然你们如此想,也罢,来人,将这些人包括冯庆章张氏,一同押解到京兆府大堂,详细给方大人诉说明白,全权交由方大人秉公处置!"
侍卫们领命押着所有犯人去了京兆府,锦娘兄妹因为是原告也跟着一起去了,落依怕他们两孤单,派林祥跟着也一起去了。
处理完锦娘兄妹的事,落依看了看一旁神情郁闷尴尬的张太医:"张大人,虽然您也有家教不严之罪,但是念着您岁数大了,在太医院勤勤恳恳了一辈子,我也不想追究了,回家去好好地教训教训你的堂弟吧,怎么会教养出如此败坏人伦纲常的女子冯庆章的那几个子女你们也好好的替他照顾吧,切不可再和他们娘亲一样,变成不分善恶好坏的糊涂人,好了,今天的事就暂且到此吧,老大人也回去歇着吧,明日我们太医院再见吧!"
说完起身,带着丫头宫女们迤逦而去,张太医恭敬的一直在身后躬身相送,直到落依的身影消失在太医院门口,张太医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长叹了一声转身回去。
到了寿禧宫,落依见了太后,稍微的给太后说了说锦娘兄妹的事情,惹得太后也是一番感慨,直说要传话给京兆府,一定要严惩那害人的张氏。
哄着太后消了气,落依亲自下厨给太后做了几个清爽小菜,陪着太后吃了饭。当晚落依就留在了寿禧宫休息。
第二天开始,落依每天早上都要去太医院报道,亲自挑选了二十个聪明伶俐的宫女作为第一批女大夫进行培养,每天早上落依亲自给她们上课,同时让林智给张太医他们讲授针灸等方法,如果宫里有哪位娘娘传召太医诊病,落依也会跟着一起去,实地指导太医们,真正的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太医院院使!
中午吃过饭休息一会儿,落依不是陪着太后说话,就是埋头在整理编撰自己以前诊病的记录,想将这个整理成书,以备以后教学之用。
在宫里的这些天,落依也碰上了梁贵妃几次,梁贵妃一改以前轻视落依的态度,见到落依就亲热的拉着落依问长问短,倒让落依难以适应她这个改变,只是谨慎小心的笑着应对,几次下来,并未发现梁贵妃有什么企图,宇文琪那里也说最近梁丞相几乎成天的猫在家里,对外称病说要在家休息,倒是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阴谋,但是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落依和宇文琪感到不安,只有暗地里多加提防,以防梁氏暗下杀手。
如此忙碌的过了半月有余,已经到了隆冬季节,今年冬天的第一场瑞雪不约而至,整个京城里到处银装素裹,长公主园子里的腊梅花已经开了,一年一度的赏梅宴准备又要开始了。
自从那次太后寿宴以后,长公主再次进宫了几次,每次对落依都是笑脸相迎,不住口的称赞,落依听宇文琪说过,这位长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大姐,不过为人一向慵懒懒散,从来不参与什么宫廷斗争和党派争斗,只是平日里爱和一些名门闺秀吟诗作画,行一些风雅之事,人虽然有些高傲,但对待他和宇文杰倒是真心的爱护,劝落依可以和她多多相处,落依听从了,也对长公主恭敬有礼,长公主原先以为落依不过是一个民间的大夫而已,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但是在太后寿宴上,却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更兼那天落依小小的露了一手文采和画工,更让喜欢舞文弄墨的长公主刮目相看。
而且现在看太后娘娘又非常的喜欢这个民间郡主,长公主就更是对落依高看几分,言语间再不敢露出轻待之意,看落依对自己恭谨有加彬彬有礼,但是却不是着意的曲颜奉承,心里也开始慢慢地喜欢上这位姑娘,所以,早早的就将赏梅宴的请帖送给了落依,有请落依一定要赏脸参加,落依本不喜欢这种宴会,无奈太后一个劲的鼓捣让落依去,说是一定要落依在宴会上拔得头筹,夺得今年的第一才女称号,杀杀那些权贵千金们的威风,这样才不愧是太后看中的人!说到时候一定给落依在寿禧宫设宴庆功!对于太后这种有些孩子气的做法,直让落依哭笑不得,无奈了只好答应参加。
雪过天晴,虽然空中偶尔的还有一丝阳光露脸,但是依然难以抵挡寒风凛冽的刺骨寒冷,今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赏梅宴,太后嫌雪天路滑不想去,派了几个宫女太监侍候着落依乘了一顶小软轿,出了寿禧宫。
每年的长公主府赏梅宴都是京城千金小姐们和名流公子的盛大节日,虽然天气寒冷,但是长公主府门前依然车水马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辆辆装饰华美的精致马车或是精美小轿在大门口不断停驻,一个个千娇百媚的娇媚佳人或风流公子在丫头仆妇小厮随从的簇拥下走向公主府后院的‘梅园’。
落依出了宫门,林祥等人驾着马车已经等候在宫门口,今日落依留下了林智和侍书在太医院教学,自己带着侍画和红莲,还有太后赏给她的宫女春华和春芳随身侍候,林祥驾着御赐马车,后面跟随着郡主应该有的仪仗,几个侍卫们骑马保护在马车两旁,一行人马迤逦踏雪往公主府而去。
长公主府邸坐落在离皇宫不远处,府邸占地广阔,庭院里假山流水,林木深邃,一处一景,富丽堂皇,后院的梅园里梅花已然盛开,梅园里积雪尚未融化,红梅妖娆,白梅清雅,满园里清香扑鼻,雪映梅花,梅花映雪,两两相衬,更显梅花高洁,白雪晶莹,梅园中间有一栋别致的二层小楼,小楼四周梅花掩映,一楼有一个面积颇大的四周都是雕花木栏大窗户的花厅,花厅里面布置的舒适典雅,暖和的炭盆燃着温暖的火焰,花厅里摆放着很多锦凳绣桌,已经先一步到来的各位千金小姐优雅的围坐在铺了锦绣桌布的圆桌前,一边三三两两的轻言细语品茗说笑,一边透过窗户观赏窗外的梅花胜景,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