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十二月末,正是观赏极光的好月份。
他们穿过冰原,在一片没有障碍物和光污染的小山坡停下,梁朝肃吩咐其他人原地等待,开车爬到坡顶。
此时夜色不深,四周雪色消寂,发动机熄火后,风声刮过窗户,一下又一下,空旷的孤独感。
似乎,天地间只剩她和梁朝肃。
连城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梁朝肃拦住她,半个小时后才有极光,你现在下车太冷。
连城半只脚踩在雪地,从车门拉开的缝隙探出头,风大呛了一脸,几缕漏进脖子,她一哆嗦,回转身体,附近怎么没有其他人,地点对吗
梁朝肃揪住她肩膀衣服,拽她上车,我靠谱吗
外面太冷,连城关上车门,想听实话还是天打雷劈的实话
梁朝肃皱紧眉,抬手掐住她脸蛋,力道很轻,晃两下,不信鬼神,但要积口德。
连城扒开他,我懂,封建迷信你嗤之以鼻,财神殿前长跪不起。
梁朝肃蓦地发笑,他来冰岛后,苍茫雪色与浓稠长夜,仿佛消去他在国内一身戾气,时常松弛,时常笑。
冷峻孤傲男人的慵懒与性感,对女人是一种堕落又迷人的极致危险。
可惜,连城深知,这种迷人只是他表象,有病才是他必杀技。
我什么跪过。
连城回想,十八岁以前的日子,像蜂巢里蜜蜂守卫的蜜,甜归甜,当下去碰,蛰的也是真痛。十八岁以后,不愿回头想。
她往旁边挪几寸,紧贴车门,男人膝下有黄金,你站着也能赚,确实不用跪。
梁朝肃伸手,连城躲。
没想到他虚晃一枪,根本没掐脸,揽住她肩膀,单臂发力,把她从副驾薅到怀里,不跪神,我跪人。
连城骤然失重,晃得头晕想吐,听不清他说什么,却感觉耳畔袭上男人雄厚的吐息,潮热卷着她耳蜗。
痒得她缩脖子,胃里酸水一下窜上来,顶住喉咙。
在怀孕心照不宣的当下,她吐不吐,似乎没有影响。
连城扭身抱住方向盘,咬牙忍下。
她偏不。
梁朝肃似有察觉,并不阻止她,连城感受背后目光定格在身上,幽深如海洞,滔天大浪挟风夹雨,吸住她往下坠,等着她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