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澜无奈摇头:“我也想不生气——可孩子都折腾病了,我能不生气能不心疼吗?”
“阿桓他们夫妻可能是心急了些。”薛爸爸温声:“待会儿我帮你说说阿桓。”
薛之澜叹气低声:“他们夫妻口吻一致,观念一致,嚷嚷什么现在不努力,很快就跟不上。还说其他人的孩子,几岁就学剑桥英语,各种钢琴小提琴班,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还说小越小时候没及时跟上,不能再落下了。你说,这不是将孩子往死里逼是什么?”
“这……说得太过了。”薛爸爸责备:“不要乱说话,再心焦也不能这样说。”
薛之澜微窘,低声:“我这不……担心小越嘛!”
薛爸爸忍不住感慨连连:“时代发展得太快,教育也再不停地变化。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可能是自身压力过大,加上攀比风气过于盛行,导致大多数的父母亲很焦虑。不逼孩子学好,以后孩子没法找更好的工作,赚更多的钱,社会地位过低。所以,为了望子成龙只能逼孩子努力学习。一个人逼,几个人逼,很快形成一个小环境,慢慢其他人也只能被迫跟着逼,因为他们怕他们的孩子落下,所以不得不加入这个风潮,最后导致今天教育这样的痛苦局面。孩子痛苦难受,父母跟着难受焦虑,不仅有精神上的压力,还有金钱上的压力,彼此都不轻松。”
“这些年他们两夫妻赚得不少。”薛之澜沉声:“赚得多,对孩子越舍得花钱。我倒宁愿他们有经济压力,买不起那些昂贵的兴趣班,这样孩子还能稍微喘口气。”
薛爸爸无奈笑了,提醒:“虽然阿桓已经没在药厂集团上班任职,可他的股份和分红都在。他现在的身价不菲,只要不乱花,身边的钱够他和子孙们过几代人了。”
“我也是跟他们这么说的。”薛之澜激动拍了拍桌面,“如果是别人的孩子,可能担心以后找工作赚钱等等。可他们压根不用担心,有父辈留下来的基础,足够让孩子过得滋润无忧。你猜他怎么说来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理由冠冕堂皇,只差没把我给气死!我的意思是孩子足够努力,加上家庭的基础,怎么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他倒好,给我整一大堆理由来反驳!”
“别气了。”薛爸爸哄道:“他也是为了小越,可能是急功急切了些,劝劝就好了。”
薛之澜苦笑叹气:“梧哥,你说咱们教孩子那会儿,只要他们好好学习课文知识,别给我们添麻烦整事情就好,其他都不怎么管。现在倒好,一个孩子单单接送上下学,接送辅导班和兴趣班,得一个家长负责接送不可。现在的教育现象——咋就那么费心啊!”
“别骂了,现在都这样。”薛爸爸温声:“我们家偏幸运一些,孩子都偏大了,避开了这么一个风潮。现在老三和老四都高三了,好好学习就行,不用折腾其他。漫画周末可以画,棋周末可以下,其他时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下周开始甚至周六都得补课了。”
“都不容易啊~”薛之澜无奈摇头。
薛爸爸开始泡茶,道:“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约阿桓一小家子傍晚来吃饭。天气转凉了,自夏天聚餐后,都还没见过他们两口子。”
“麻烦梧哥了。”薛之澜压低嗓音:“让他们给小越减一些负担,别整那么多。术业有所专攻,人能有一两样专长,就已经够不错了。”
“好的好的。”薛爸爸答应了。
就在这时,薛凌匆匆从房间里奔出来,一边喊:“老陈!备车!备车!快!”
正在喝茶的两位老者都被吓了一跳,腾地站起身。
“凌凌,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甚至连在后花园除草的老妈子和婆婆都被吓到了,先后从侧门和窗口探头进来。
薛凌一边套上薄风衣,一边急急解释:“扬扬不小心受伤……教练说他训练的过程出了事!胳膊可能断了,现在正往医院去!”
“天啊!胳膊断了!”
“扬扬!我的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