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从军绿挎包里找出裤子,因为着急,左腿又使不上劲,换起来很是吃力,等换好干净的四角短裤,他已是满头大汗。
越心急越容易出乱子。
穿长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拐杖,拐杖倒了砸中床头桌上的水壶,水壶里还有没喝完的人参须水。
顾铮眉心一跳,松开裤子弯腰去抓水壶,结果水壶被大手稳稳接住没掉在地上,他却因为重心不稳摔在病床中间的过道上,发出砰的闷响。
"顾铮,你怎么了"
"没事,别——"
进来两个字卡在喉咙口,担心出事的池皎皎已经推门而入。
"你……"
试问大清早就看见赤果果的男性躯体是什么感觉
池皎皎只想说一句,刺激。
男人上半身光着,胯间套了条军绿色短裤,同色系的长裤挂在小腿处,该遮的不该遮的,什么都没遮住。
顾铮没想到她会突然进来,一把扯过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他身上的伤疤狰狞丑陋,看起来很是恐怖,小妹顾静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吓哭了,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血缘至亲况且如此,更不用说认识没多久的池皎皎了。
顾铮的尊严和傲骨不愿自己这副狼狈残废的模样被人看见,他冲池皎皎低吼:
"谁让你进来的,转过去!"
他粗暴地往身上套背心,老旧的棉布因为多次浣洗变得又薄又朽,哪里经得起他这么大力撕扯,不出意外地烂成了两半。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刺耳。
顾铮的脸瞬间变得如黑炭一般。
上衣烂了,他绷紧了表情继续穿裤子,也不管左腿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纱布,手扶着床沿就要强行站起来,额角青筋鼓胀。
手突然被人握住。
"你在别扭什么腿还想不想要了"
池皎皎声音透着淡淡怒气和一丝心疼。
她不由分说地把顾铮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卧床养病了这么久,男人的身板依旧高大,压在肩膀上,分量很沉。
池皎皎用力将他扶起来坐在床上,微喘了口气,"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被人看"
"丑,怕吓着你。"
顾铮闭了闭眼,嗓音沙哑,他浑身上下只剩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池皎皎轻笑着摇头,"顾营长,你居然说军功章丑,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这些伤疤有硬币大小圆形的,有被缝合成蜈蚣状的,还有凹进去少了一块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