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原想问她话的,可看她这样哪里问得出口,心被扎成了筛子般密密麻麻的刺痛。苏安璃从来不是爱哭的,她身上又没有伤口,哭成这样,一定是被欺负惨了。
诚然,苏安璃犯了死罪,可是只要好好操纵,未尝不能免去一死。
“你别怕,孤一定救你。”
苏安璃无声地哭,张口想说什么,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只指着郑功启,道:“内鬼……他说……内鬼……”
“有内鬼害你?好,交给孤去查。”
他手放在苏安璃脊背上,一下一下轻柔地抚着,苏安璃合上眼睛,睡过去的时候,眼睫还是湿漉漉的。
沈翊让人把郑功启扔出去,低声强令狱卒腾出一间干净的牢房,他把苏安璃抱了进去。
皇孙夜闯刑部大牢不是小事,曾实政睡梦中被叫起,扶着帽子匆匆赶来,看到沈翊怀里抱着苏安璃,有些讷讷。
“殿下!”
他带着一群人,步履急而重,还喊得那么大声,沈翊冰冷的厉目便割了过去。
沈翊把苏安璃小心放平,盖上厚暖的被子,然后才从牢里出来,咄咄逼人的,几步就把曾实政逼得后背贴墙,冷汗津津。
“你们在苏安璃的饭菜里放了什么?”
苏安璃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遇事冷静理智,很清楚自己该干什么,这么紧张需要博弈的时刻,绝不可能故意饿着自己,唯一的解释是牢饭不能吃。
盛怒充斥了他的胸腔,沈翊一把拽住曾实政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曾实政双腿乱蹬,大声求饶:“翊殿下!翊殿下!下官冤枉!冤枉啊!”
沈翊像拖着死狗一样地把他拖出牢房,这才问起了关于女状元案的起末。
“苏安璃是文国公的女儿?”
沈翊十分诧异,他这几天马不停蹄,沿路也没有停下打听过,根本不知道苏安璃还有这样的身份。
“谢家已经确认过,确实如此。”曾实政道,“谢家原先养了十多年的谢二小姐其实是奴仆的孙女,后来谢家知道错了,便查到了长安府苏家,彼时苏安璃在外,其母刘氏便把二女儿苏秀春推了出来。”
阴差阳错,天意弄人。
怪不得他之前便觉得苏安璃不像苏家的孩子,果然是这样。
沈翊翻看着案子的记录,越看越怒。
这就是一个局,专门针对苏安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