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谢世子那么对她,是因为知道了她是他的亲妹妹。
他们在乎她吗?会救她吗?
还是像对待二姐一样,他们更在乎那位假的谢二小姐?
如果他们真的在乎她,堂审已经结束了几日,为什么至今一个人都没来看过她?谢家、王家,一个人都没有。
谢家二老爷是工部尚书,他会连探监都没有一点门路吗?
真是可笑啊,当了十多年弃女,总算知道了自己其实有更多的亲人、可以保护自己的亲人,结果还是被弃了。
苏安璃自嘲一笑,把手揉捻成团的干草丢了出去。
哗楞楞。
面前的光亮突然被两个黑色的人影挡住,牢门被狱卒打开,随后另一个人走了进来,角落的老鼠吱吱叫着跑了。
“郑功启。”
苏安璃脸色淡漠。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这条丧家之犬过得怎么样。”郑功启讥笑。
“好得很。”苏安璃道,“丧家犬没有主子,总比那些为了点肉骨头跟前随后、拍马逢迎的狗奴才好多了吧?今晚秦隗竟然肯放你出来?”
“你真是嘴硬得很。”
郑功启背着光,脸依稀只能看出点五官轮廓,眉弓和鼻梁微微泛亮,眼窝则像洞口一样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这不是嘴硬,这叫底气。”苏安璃歪着头,一脸肆无忌惮,“你们费这么多工夫,就是为了揭开我的真实身份,结果我是谢家人,地位比你们郑家人高,连秦隗都得对我家毕恭毕敬,诶,你说气人不气人?”
郑功启被她气笑了。
“你以为谢家还会管你吗?如今外面儒士云集,威逼朝廷杀了你以证科举公正,谢家一不曾养过你一日,二又不缺女儿,早就把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苏安璃心里微沉,脸上仍傲然无惧。
“那你就错了。”
“怎么错了?”
苏安璃换了个嚣张的坐姿:“郑功启,我知道你这巡城指挥使的官职是你曾祖父帮你哭来的,老人家那么大年纪了,你可孝顺些,让他少哭点吧。”
郑功启果然被激怒:“你说什么!”
“知道这是谁告诉我的吗?是我的亲大哥谢容钰。他可在乎我得很,去丰州大营之前特意约了我去跑马,你不信问问秦隗,那天他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