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安璃抬头:“大人,如何?”
“这、这……”
县令想说,只是打了一巴掌而已,下一刻,苏安璃突然弓起了背,俯身呕出一口血来。
她摇摇欲坠,像随时会倒下,荆柔嘉半搂着她轻软得像棉花一样的身子,心里难受得不行。
这么瘦弱,哪经得起成年男子一个拳头?
“还不判案?安璃是当朝状元,深得圣上喜爱,应当将他立即处斩,以死谢罪!”
“呸!”鲍六指着苏安璃,怒道,“别以为老子怕你!状元怎么了?京城曹府曹侍郎是我表叔,文国公府谢尚书是我表姑父,别说我打了你,我就是把你剁碎了喂狗,你也奈何不了我!”
苏安璃轻蔑地哼笑,望着县令道:“县令大人不敢判?”
县令受着夹板气,偏了谁都要命,踌躇不定。
苏安璃冷笑:“既然伍大人判不了案,那我就让御史台来为我主持公道如何?
“御史台一来,可就不光要查这桩案子了,还要彻查以前的案卷,看看天子脚下,伍大人究竟包庇了恶徒鲍六多少罪名!”
“别别别!”
县令快要跪下了,欲哭无泪。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叫他如何是好啊!
“御史才几品的官儿,扛得过尚书二品大员么?”
苏安璃倏然回眸。
“那我就找顺王,找寿王世子,找陛下!”
她目光灼灼,似燃起明焰,要将一切腌臜、不公烧得干干净净。
“你尽管瞧着,一个横行乡里的地头蛇,我究竟撬不撬得动!”
“伍大人,”苏安璃胸口起伏,用尽最后的力气道,“若你不断,我便奏请,换个人来断!”
这是要夺他的乌纱帽!
县令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抬起惊堂木拍下。
“犯人鲍六,殴打当朝进士,藐视皇威,处以流刑,流放三千里。”
才流刑。
苏安璃立刻意识到县令又耍小心眼,留了空隙可以叫曹家动手脚呢。
她张了张嘴,口腔内撕裂的伤口又渗出血,喉中甜腥,眼前又黑了起来,再说不出一个字。
她没说话,鲍六却不能忍,暴喝道:“你敢判老子的罪!”
他暴起抢过衙差手里水火棍,掷向县令。
县令害怕地躲到桌子底下,鲍六没再管他,而是举起拳头,恶狠狠地走向荆柔嘉怀里的苏安璃。
“小子,我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