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江轻轻啊了一声,搔了搔秃顶的头。
“会考试好,会考试好,可以当捉刀,将来世子的孩子就不用怕被先生打手板了,殿下真是深谋远虑……”
苏安璃:……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沈翊安静地听着幕僚乱糟糟地争辩,指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两位先生所说,孤知道了,退下吧。”
两人拱手告退,角落那一排人也出去,只留下了苏安璃,书房的门被轻轻阖上,过了一会儿,沈翊叫苏安璃坐到跟前来。
“你觉得,孤这两位幕僚如何?”
苏安璃道:“两位先生各有独到之处……”
沈翊眼睛一眯,苏安璃立马道:“申先生急功近利,只看门户私计,不恤民生;施先生心系天下苍生,却太优柔寡断。”
“那你是怎么想的?”
苏安璃反问他:“殿下觉得他们的计策如何?”
沈翊被反问倒也不以为忤,语气十分冷静,无甚得到良计的惊喜。
“土地新法一颁布,可钻空子的地方太多了,豪强大族大可将拐了无数弯的穷亲戚记在自己族中,以充大人数,限额就变得徒劳无益。
“至于匪乱,为防兵将叛乱以及军饷耗费,圣上不会同意一场拖延太久的战事。”
“所以,殿下是主张招安?”
沈翊点头,看向她:“依你说的,那群流民都是因为家乡房屋土地被占,不得已落草为寇,流民首张乘虽然行劫匪之事,却只抢富人,不主动伤人性命。如此的话,招安也未尝不可。”
“那何不派他们去赤葭?”
“赤葭?”
苏安璃解释道:“朝廷既有意派使臣去赤葭商讨以医药换粮米之事,便需要派军队同往,一部分留在边境,一部分跟随使臣团。”
“流民一走,西南的山货便得以外销,税收不入国库,全部作为军饷。
“于流民而言,他们有了立功领赏的机会,可以每月领取军饷;于朝廷而言,西南与赤葭接近,那里的人比朝中兵马更能适应气候,也削减了兵马长途的军饷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