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耘冷不防被扯住袖子,愕然看见一张小包子脸正仰望着他。
苏安璃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又叫了一句:“爹。”
沈耘一怔,然后哈哈笑起来,摸摸她的头:“仓儿啊,你怎么来了?”
“您忘带了云生砚,它能保佑您鱼跃龙门,一举高中,我给爹爹送过来。”
沈耘十分慈爱地说乖儿子,苏安璃一脸孺慕乖巧地扶着沈耘的胳膊。
“我送爹爹进去。”
迎面就遇到李少威大步流星过来,沈耘递了个眼色过去,拱手打招呼:“李贤弟!”拍拍苏安璃的肩,“此乃犬子。”
李少威笑道:“令公子真乃一表人才。”
“哈哈哈,许会元怎不见与贤弟一起?”
“我这几日在外面温书,不与他同住。不必担心,安璃为人最是妥帖,绝不会迟到。”
三人一边寒暄一边入了宫门。
郑家奴仆盯看了半天,慧眼如炬。
“看来苏安璃果真没了。”
“切,尸首都捞到了还能有假?猪脑子!”
……
“苏贤弟,你没事吧?”
苏安璃脸色太差了,沈耘都能感觉到她边走边打晃。说来苏安璃也算是为他挡了一劫,否则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还不好说。
李少威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暗中扶着苏安璃,把藏在袖筒里的东西塞给苏安璃。
“你的浮票。”
苏安璃之前为迷惑郑家,伪造了一份放在马家,真正的浮票早就托给了李少威。
检查过浮票踏入集贤殿,苏安璃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她果然没有猜错,科考已经被端王、寿王其中一党把控住了,宁王一系插不进手。她安全了。
会试放榜后,京城人人皆知会元苏安璃是绝无仅有的十四岁少年举人,是以她一出现,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谁了。
谢容斐纡尊降贵地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收回了眼光,昂首走到自己的位置。
殿试考只考一道时务策,问“江南水旱频发,凶年饥岁,饿殍遍野,适蛮夷犯境,内忧外患,君欲何如?”
这题极明显地影射了嘉康三十五年的旧事。那一年江南遭逢荒年,流民无数,朝廷正要安排赈灾,北厥突然打进了虎牢关,向朝廷索要巨额黄金,方肯撤兵。
朝中有人主战,但更多的人主和,相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