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易一路长驱直入进到里屋,还没来得及掀软帘,就听到里头传来路蓁蓁的叹气声。
脚下不由得一顿,伸出去掀门帘的手也缩了回来。
里屋。
丁香正忿忿不平:“老爷和太太也太欺负人了!好歹姑娘你也是为了大爷才嫁进侯府的,他们却连一副像样的嫁妆也不给姑娘!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娘家这样不顾姑娘的颜面,这让姑娘以后在侯府怎么做人?还怎么指望娘家?”
主仆二人方才刚清点完路蓁蓁的陪嫁。
看着陪嫁了满满的一屋子,结果都是些外面光鲜的样子货。
每一抬嫁妆,都是虚抬,放衣裳布料的箱子,都是上面放着两匹好缎子充门面,下面都是些压库房多年的货色,颜色老旧,花样也不时新了。
放首饰的匣子,那金首饰都是鎏金的,就算有纯金的,也是薄薄的如同纸糊一般。
庄子和铺子都只有一个。
庄子是一个只有三十亩山地的小庄子,几乎没啥出产的。
铺子也是在背街的地方,都不值什么钱。
压箱底的银子也就才两百两。
实在是寒酸。
这一满屋子的嫁妆的价值,还比不上婆母兰氏给的那个羊脂白玉镯呢。
丁香饶是一个丫头,也知道侯府居,大不易。
看侯府这些丫头婆子,没一个省油的灯。
就算自家姑娘杀鸡儆猴暂时把听涛居这些人镇住了,可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手头拮据的主子,在哪里的日子都不好过。
她们主仆是深有体会的。
路蓁蓁倒是没那么生气,她对路家本就没报什么期望,以路家素日苛待她的行为,这么一份嫁妆,只怕都是路夫人王氏捏着鼻子给凑出来的。
当下安慰丁香:“怕什么?俗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家姑娘都嫁到了侯府,是四爷的人了,自然该四爷养了!以四爷的能力,养活咱们主仆岂不是抬抬手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路家又是什么好地方不成?都到卖闺女消灾的份上了,还能指望上他们?只别又捅出漏子来才好!”
“如今这样倒挺好,反正不过是面子情分!将来路家再出个什么事,我也能心安理得的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