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这座石头屋子外边停下来,车进了后院,石头墙将车挡住,外边的人看不到。
石头屋子很大很宽敞,宽敞到有些空旷。
屋子里简陋的好像不是为人准备的,甚至没有装修。
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头房子的壳,靠窗一侧有个木头墩子,那应是一根枯木树根,权当是一个凳子了。
靠北墙有一张床,用一些圆木钉在一起,床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搓衣板。
躺在这样的床上不可能舒服。
可鬼奴就在这张床上躺下来,舒服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那,感觉在这一刻不只是他的身体放松了,连他的灵魂都放松了。
赶车的老人就在窗口那个木头墩子上坐了,靠着墙,看着窗外,像是一个年迈的哨兵依然在尽职尽责的守着什么。
高叔,东西买了吗
买了,在车里,还没到时辰,等到了我帮你拿进来。
鬼奴嗯了一声:好。
他躺在那,睁着眼睛看着那粗糙的屋顶。
八年了,好快。
鬼奴说。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
高叔嗯了一声:是啊,八年了,真的好快。。。。。。公子,八年了,应该。。。。。。
他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鬼奴就打断了他。
知云说过很多次,等我们成亲之后,她就和我来大黎,住在孽海边上,我们自己造一座屋子,我去当值的时候,她就在家里等我。
她说她会在孽海边上采很多花回来,我下值回家一进门就能看到五颜六色的花儿在接我,就能闻到乱七八糟的香味,还能看到她。
定下婚约那是十年前了。。。。。。对吧,高叔。
是的公子,十年了。
高叔看着窗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
当年朝廷就在着手准备收服大小锦川,所以要派很多人提前来蜀西南这边布置,公子是第二批,当时公子本来不想答应的,因为公子快和知云姑娘成亲了。
高叔看向鬼奴,鬼奴依然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张注定了永远都不可能舒服的床上。
公子和知云姑娘说了这件事,知云姑娘说。。。。。。你该去,家是小家,国是大家,你能为朝廷办那样一件大事,是积德,是大德,将来我们就都会有福报,我们的孩子也都会有福报。
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鬼奴明显颤抖了一下。
那一幕一幕,瞬间就回到了他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