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下意识去摘下了养剑葫,又默默别回腰间。
那支小雪锥悬停在钟魁身前,分明已经与钟魁阴魂融为一体。
钟魁小心翼翼道:陈平安,事先说好,真不是我不厚道啊,故意想要黑了你这支小雪锥,要打要骂,你看着办!
陈平安问道:君子一言,后边怎么说来着
钟魁心虚道:驷马难追
陈平安去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钟魁挠着头坐在了旁边。
陈平安说道:反正你现在死了,也不是君子了。
钟魁愈发良心难安。
陈平安抬起头,望着钟魁,缓缓说道:但是我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一定做到,对齐先生是这样,对你钟魁也是这样。
钟魁有些迷糊,嗯
陈平安红着眼睛,缓缓说道:说借你就是借你,一年是借,一百年一千年,也是借。
钟魁默然。
陈平安最后问道:一千年不够,一万年够不够
钟魁轻轻点头。
他站起身,陈平安跟着站起身。
钟魁再次笑容灿烂起来,桐叶洲,鬼物,钟魁!我有个朋友,姓陈名平安!
陈平安瞪了他一眼,然后也笑道:宝瓶洲,剑客,陈平安!我认识一位正人君子,叫钟魁。
远处。
太平山的那位祖师爷老道,抚须点头,赞赏道:百年千年之后,今夜相见,就是一桩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