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旺抬头看过去,还真的看到一个小妇人站在牢门口看着他。
狱卒打开牢门,陆晚走进来,朝怔愣着的王旺眨了眨眼睛,“是祖母让我来看你的。”
一面说,一面取出从赵嬷嬷那里拿来的一支竹叶形银簪。
王旺一见那簪子,明白是祖母派她来的,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拉住陆晚的衣角哭道:“你告诉奶奶,那事不是我做的,让她想办法救我出去……”
陆晚等那狱卒走远了,道:“我正是受你你奶奶之托,来救你出去的,你一五一十,将那日发生的事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要漏。”
王旺看着面前娇娇弱弱的小女子,虽不太相信她有这个本事救自己出去,但眼下走投无路,她既是奶奶寻来的,想必是个靠得住的。
于是,他将那日所发生的事,如实讲给陆晚听。
陆晚从食篮夹层里拿出笔纸,认真将王旺说的记录下来,记到详细处,还会多问上几句。
王旺虽不识字,但见她落笔利索,字也写得好看,知道眼前这个普通的村妇却是个有本事的,不由将心里担忧也同她了说。
“我根本不想替罪,可奈何陆家一家子豺狼虎豹,他们拿我奶奶威胁我,我不得不认罪画押。姑娘,你可知我奶奶如今如何了,可有逃过四公子的毒手?”
王旺虽然在陆府当差,但陆晚回府这两年,他刚好跟着陆骐在老家办差,所以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村妇,就是他痛骂的陆家人之一的二小姐。
陆晚收起纸笔,“放心,她现在在老夫人那里,四公子不敢伸手去动她。”
王旺感觉到哪里不对,正要问陆晚,狱卒跑来,在外面着急敲着牢门,让陆晚赶紧出去,说有刑部大员要来巡视牢房了。
陆晚不敢耽搁,怕撞见陆承裕,飞快叮嘱着王旺:“下次再提审你,你只管叫冤,把你同我说的这些,如实说出来。”
王旺一怔,他都已经认罪画押,不日就要被送去流放,何来的再次提审?
陆晚走出牢门,向狱卒道了谢,提着篮子飞快往门口走去。
可不等她走出大牢,迎面已走来一队人来,个个身姿挺拔,劲装长靴,腰悬刀剑,通道里的灯火被压得暗下去,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狱卒跪了一路,陆晚见走不出去,连忙也跪在墙边,头压得死死的。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刑部侍郎陆承裕,他半侧着身,给后面的紫袍男人引路。
一行人路过她面前时,陆晚心口擂鼓般怦怦直跳——她已听出了陆承裕的声音,万一被他发现,莫说救出王旺,她自己都死定了。
所幸,一行人似乎没注意到墙角里跪着的人,很快越过她朝牢狱深处走去。
陆晚高悬的心放下,趁着他们走远,连忙爬起身朝门口走去。
离门口越近,光线越来越亮,陆晚心头一松,可下一刻,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骤然响起。
“站住!”
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陆晚全身一僵,如坠冰窟。
出口就在眼前,不过十步之遥的距离,她想不顾一切的逃出去,可里外都有卫兵把守,她哪里逃得掉?
脚步声朝她急促而来,陆晚全身冰凉,仿佛冻住了一般。kanshu五
下一刻,她身子被人拽着转过去,陆晚惊恐抬头,撞进男人冷冽的凤眸里……
三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