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崔枕安踏着月色归来。
端云殿的门声响动,一抹修长的身影踩着月光入殿,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光火,将殿内照得通亮。
崔枕安入门时,姜芙正立在窗前一动不动,见了人来亦不回头。
“怎么不掌灯?”崔枕安心下奇怪,她独自坐在殿中不声不响更惹人生疑。
“下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到晚上了,一抬眼见着月色正好,就不愿掌灯了,”姜芙笑笑,“你要不要也看一下,今日的月光,很像从前咱们在旧府里看的。”
旧府旧事,彼时崔枕安身受重伤,哪都动不了,便是姜芙陪着他在窗下赏月。
旧事他不愿意提,可是与姜芙有关的旧事,让他心口一软。
稍一挥手,燃灯的女婢又依次将灯火熄灭,晓事退了出去。
明暗交替,眼前一黑,缓缓才能看清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崔枕安提步过去,站在姜芙身后。
二人仰头望向一处月光,皎洁一齐铺在这二人脸上,待崔枕安走近,姜芙身形未动,只是目光朝后斜去,“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看?”
“还好。”他不是风花雪月之人,近日朝事繁多,方才入宫时因得沈家的事与父皇起了龃龉,原本心里还有些不快,这会儿便消了大半。
听他搭话,姜芙借机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站着,几乎贴近了看他五官的轮廓,仍旧是一如从前那般俊朗清冷的五官,丝毫未变,奈何皮下藏着一颗薄情的心。
无论从前与现在,这颗凉薄的心都将姜芙杀的体无完肤。
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他带走了,姜芙心也跟着死了,再不会对这个人报有任何希望。
“崔枕安,夏时马上就不见了。”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唤他的名字。
姜芙声线甜脆,似有一双软手捏住他的心口,他最听不得姜芙这般叫他的名字。手不觉搭上她的纤腰,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目光沉然,淡蓝的眼白在月光下被蒙上了一层光辉,时闪时静,“什么?”
“现在去泛州游湖是不是还来得及?”为免他起疑,姜芙又往前凑了凑,“现在若不去,怕是只能待明年了。”
今日的姜芙的确有些怪异。
可具体怪异在哪崔枕安一时也说不清楚。
精明若他,轻笑一声,将人搂得更近些,“姜芙,你最好别在动歪心思。”
“待明年吧,大不了再等一年。”听他这样说,显然姜芙拉了脸。
崔枕安心里虽有顾虑,转念一想,又觉着是自己多心,索性也就应了,“那明日就去。”
没再应声,姜芙只是在他肩前点点头。
软香入怀,崔枕安一时心念动起,一手拖了她的腰,一手臂朝下环住腿根,唇轻轻贴到她的耳畔,正触了她饱满的耳垂,“你可好了?”
前些日子初回,又气又恨,他自是没什么分寸,擦拭的时候,隐隐看到蝴蝶翅膀所包之处略带肿起。
被人耳畔吹气弄的痒,姜芙忍不住缩了脖子,还未应声,崔枕安的唇便落了下来,一如先前,将她的唇轻轻咬住,辗转微磨。
姜芙身子僵直,感觉他滚热的掌正掐在自己的腰系,随之脚下一空,被他抱起转了个圈儿带到桌上。
姜芙低呼一声,下意识手臂环住他的肩,手指借此机顺着颈侧朝下移三寸,钟元曾告诉她,这是一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