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能有啥秘方,都是寨子里教的法子,我就是操的心多了点!”
吃完晚饭,张福天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现在这块田就是我婆娘,就是我娃,谁都别想欺负了去!”
说罢,他才像往常一样照旧巡逻自己的田去了。
可今夜却与平日不同,才走了没多久,他就看到自己的田间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他正疑惑对方想干啥,还没问出口,就见那人突然拿出了火折子就朝庄稼上点。
张福天瞪大眼睛,感觉心脏都要炸开了,暴跳如雷呵斥:“快住手!”
那人没想到被人发现,吓了一跳,但还是飞速把手中的火苗往各处的庄稼上探去。
张福天彻底急了,他一边扑过去救火,一边又想抓住这人,紧要关头,忍不住放声大呼,可这时那贼人却又忽然转身,恶狠狠给了他一刀,又用钝器在他头上给了几下,见他倒下,才匆匆忙忙逃了。
张福天倒在地上,眼里倒映着随着西北风瞬间在田里蔓延开来的大火,脑海里一阵绝望,强忍着疼痛和晕眩,忍不住还在继续呼喊。
“救火…救火!”
若不是他强撑着继续喊,被人听见,他也要烧死在这场大火里了!
他昏睡了一会儿,这会儿又醒过来,一开始看见众人,还以为着火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可闻到味道不对,在强烈的冲动下忍不住又冲了起来,看到身后自己队伍的四十亩田全部烧了个干净,他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在原地来回使劲踏地,两只手也夸张地举高乱颤。
仿佛光是语言和表情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愤怒和憎恨,更是因为眼前的良田已经化为乌有而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感,只剩下了肢体语言。
“天杀的贼啊,我杀你,我杀你老母你烧我田!”
张福天一个文人,愣是从嘴里蹦出了一句糙话。
听到他口中的话,众人从担心变得震惊。
今天的大火不是意外走火,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这会儿,男人额头上的血顷刻间就已经血流如注,楚淮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将他强行按住。
有人道:“张老伯,您先别动,先等孔大夫来,粮食没了还能再种,您得保重身子啊!”
“哎,张队长平日里心疼那几块田跟疼自己的孩子似的,这会儿能不伤心么?”
直到这会儿,谢知才终于认出此人。
竟然是张福天。
柳氏和王家人也在一旁,她素来跟张家人不对付,可看到眼前这一幕,根本就说不出什么风凉话,可她最近经常在外跑,很少见到张家人,根本就没预料到,居然能看到张福天为了几块田就失声痛哭。
于是她忍不住叹了一声:“真想不到,张福天居然转了性了,当年他还…”
她话没说完。
可刚躺在担架上的张福天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激动的情绪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声不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