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合上手,随手掷去了一角:“我从不看这些。”
锦宁不作搭理,他知她不欲与他多说一句。
他偏不安静,有了话头便不要脸皮地与她纠缠不休。
“卿卿不信?”他挨近她,“真的,我幼时在青楼后院那种腌臜地长大,虽生母管教严苛极少让我出院子,但一到了夜里那种奢银声响怎么也阻不开,自能记事起免不得会朦朦胧渐渐明白男女之间那些事,我只觉得恶心极了,他们与路边绞合的野狗无异。”
锦宁听着不难想象到那种处境。
谢韫幼时的确可怜,自小扭曲不幸的原生环境是他变成如今这样两面三刀表面温善内心扭曲怀恨的性子的祸根。
“遇到卿卿之前,我对男欢女爱一事不曾有过半分欲望,所读的书也都是经史子集兵法正史,当真从未碰过那些。”
“直到与你成亲,我才体会情爱滋味。”
锦宁靠着厚厚软软的绒毯闭眼假寐,将他无视,亦当作听不到。
谢韫的自言自语也渐渐止了。
四周一派安静,只有马车行驶的轻晃声响。
锦宁本来只是装死,慢慢地竟真要睡着了去,半梦半醒之时隐隐听得窸窸窣窣的动静,耳边又似有古怪难辨的低哼,一声声极其压抑,忽哑忽沉,又仿佛带着旖旎不清的小勾子,引人遐想。
锦宁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看到对面景象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韫在她对面。
与平时端坐之姿些许不同,脊背是略倚着车壁,下方俊雅的墨蓝袍服撩去一侧,长腿敞开,骨节修长的手掌,大剌剌地冲着她。
见她醒来。
他不见休止,精气神反而愈发高昂奕奕。
青年眉头轻拧,眼角飞着抹艳红,仰着清瘦的颈,喉结浮动眼皮微耷,目光却是灼灼紧紧地盯着她刚醒来的面容,以及领口敞出的半片雪白。
“卿卿……”
他喉间溢出低吟。
锦宁看清景象的一刻,脑子里仿佛哄得声炸开。
“你——”她浑身血往头顶涌,面皮一片涨红,羞恼欲死,“你……你……”
她不知该怎么骂他个变态东西,人消瘦了那玩意倒是不见消瘦,可怕的很,锦宁随手抓起一旁的不知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扔,而后紧闭着眼起身不愿再在这多待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