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长说道:极难。
在这座天下的中央地带,坐镇天幕的两位儒家圣人,一位来自礼圣一脉的礼记学宫,一位来自亚圣一脉的河上书院,皆是文庙陪祀圣贤。
一人将所见所闻一一记录在册,一位盯着东西大门,以防上五境修士潜入此地,不准南北两门闯入元婴修士。
两位圣人各自带有一位本脉弟子,皆是学宫书院君子身份。
其中一位君子,悬佩有一把长剑浩然气,早年游历剑气长城,朋友赠送。
两位君子,因为圣人的关系,能够坐观山河,遍览天下,奇人趣事颇多。
例如三千道人当中,一个身为符箓派祖庭之一的大道门,领头之人,是元婴境界,名叫南山。
作为死对头的采收山,则同样有一位元婴修士,女子名为悠然。
这对男女,不但同年同月生,就连时辰都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在这之外,两位君子也知晓了许多关于青冥天下的事情。
以往圣贤书上可不记载这些。
浩然天下有十种散修,缝衣人,南海独骑郎在内,被定义为人人得而诛之的歪门邪道。
而青冥天下,也有十种修士,不受待见,只是还不至于沦为过街老鼠,但是绝对不敢擅自靠近白玉京地界就是了。
分别是那米贼,尸解仙,卷帘红酥手,挑夫,抬棺人,巡山使节,梳妆女官,捉刀客,一字师,他了汉。
此次三千道人进入崭新天地,除了大宗门的份额之外,还有数百位青冥天下的山泽野修,因缘际会之下,福缘深厚,各自得到了白玉京颁发天下的一枚通关玉牌。
而剑修那座城池内外,在宁姚跻身玉璞境之后,哪怕宁姚刻意远离城池,独自远游,仍是使得那些剑气长城的元婴剑修,包括齐狩在内,被天地大道给稍稍压胜了几分,尤其是齐狩,作为最有希望在宁姚之后破境的元婴瓶颈修士,因为宁姚不但破境,并且在玉璞这一层境界上进展神速,就使得齐狩的破境,反而要远远慢于山青、西方佛子和玄都观女冠这些天之骄子。
天地初开,诸多大道显化,相对影响深刻,且显露明显。再往后,就会越来越模糊浅显。
不过以齐狩出类拔萃的资质,以及担任刑官一脉领袖的潜在馈赠,肯定会成为头个十年内的第二拨玉璞境修士。
所谓的第一拨,其实就是宁姚一个。
此后就是山青、西方佛子、齐狩在内的第二拨,人数不会太多,至多十人。
之后在九十年内跻身上五境的各方修士,是第三拨。
桐叶洲和扶摇洲修士还是不会多,因为比起东西两道大门,南北两处进入第五座天下的两洲修士,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位元婴修士,都不会放入元婴来到崭新天下。而那一小撮元婴修士,之所以能够成为例外,自然是他们所在宗门功德、以及修士本人心性,都得到了中土文庙的认可,例如太平山女冠,剑修黄庭。连她在内,无一例外,都是被各自师门强压着赶来此地,而他们师门自然是做好了师门覆灭人人战死、只凭一人为祖师堂续上一炷香火的准备。
当下已是嘉春五年的年关时分了。
在这之前,年号是不是选定为嘉春,还是用文庙建议的那个,就有一场不小的争执,最终选为嘉春年号,其实是前不久才真正敲定下来,所以在那之前,一直是两种说法并用,老秀才用一个,文庙用一个,谁都不服谁,当然用老秀才的说法,是白也兄弟难得不当哑巴,破天荒金口一开,白也说他觉得嘉春二字,美极了,寓意更是美好,每天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一个破落秀才,不敢不从。
除此之外,元年到底是哪一年,是老秀才和白也一起进入崭新天地,还是将剑气长城那座城池落地之时,定义为元年之始,又吵了一架。
当然又是老秀才一人,吵文庙一帮。
最后老秀才两场架都吵赢了,嘉春年号一事,白也先是仗剑开路,加上后来剑开天地的那桩造化功德,实在太大。在这其中,老秀才自然也没闲着,可谓任劳任怨,做成了许多,比如底定山河。所以文庙算是答应了老秀才,咱们好歹卖白也一个面子。可其实傻子都心知肚明,那位被誉为人间最得意的读书人,白也哪里会在年号一事上指手画脚。还会拿剑架老秀才脖子上谁提剑架谁脖子上都难说吧。
而嘉春元年,之后最终放在城池落地的时辰,一样是争执不休的后定之事,则是老秀才离开第五座天下没多久,便得意洋洋去了趟文庙,走路那叫一个鼻孔朝天,趾高气昂,两只大袖耍得飞起,原来老秀才从白泽那边偷来了那幅天下搜山图的祖宗画卷。其实一开始,文庙还是希望嘉春元年放在老秀才和白也进入新天地之初,但是老秀才一来舍了自己全部功德不要,也要为那座城池换取一份大道气运庇护,再加上一幅搜山图,老秀才依旧自己不要,是给了南婆娑洲,文庙那边才无话可说。
当时文庙关起门来,先是老秀才与文庙副教主、学宫大祭酒和那拨中土书院山主,大吵一场。
后来亚圣到了,甚至连礼圣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