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记起一事,趁着当下犹有一点闲暇功夫,说道:我去趟埋河,就不送你了。
左右直接御剑远去。
长命对此也无可奈何,离开桐叶宗,去往宝瓶洲。
夜幕中,大泉王朝蜃景城内,姜尚真正在与那位曹州夫人相谈甚欢,她赏月色,姜尚真赏绝色。
这位一本牡丹出身的曹州夫人,真是名副其实的国色天香。今夜不虚此行。
极高处,如有雷震。
姜尚真凝神望去,是那剑仙路过,大笑起身,与曹州夫人告罪一声,御风化虹而去,视蜃景城护城大阵若无物。
那位曹州夫人半晌没回过神,这个谈吐风雅的穷酸书生,不是说自己是一位进京赶考的士子吗只因为囊中羞涩,只能厚颜借住道观
片刻之后,被一剑劈到地面的姜尚真,悻悻然抖落尘土,偷偷返回蜃景城,重回道观,与曹州夫人赔罪不已。
曹州夫人眼神幽怨,手捧心口,你到底是谁
男人举杯,轻声笑道:我不问夫人,是不是天上客谪落人世间,夫人却要问我姓名,岂不是让我这凡夫俗子愈发俗气了
曹州夫人哀叹一声,挥袖道:去去去,没有一句正经言语,不敢与你吃酒了。
姜尚真站起身,作揖离去,只是将那行山杖落在了酒席间。曹州夫人倒也没提醒。
一道剑光落在埋河畔的碧游宫之前,与那女鬼门房说道:与你家水神娘娘通报一声……
不等左右说完,正吃着一碗鳝鱼面的埋河水神娘娘,早已察觉到一位剑仙的突兀登门,因为担心自家门房是鬼物出身,一个不小心就剑仙嫌弃碍眼,而被剁死,她只得缩地山河,瞬间来到大门口,腮帮鼓鼓,含糊不清,骂骂咧咧跨过府邸大门,剑仙了不起啊,他娘的大半夜打搅吃宵夜……见到了那个长得不咋的的男子,她打了个饱嗝,然后大声问道:做啥子
左右笑道:我叫左右,是陈平安的师兄。
埋河水神娘娘先是呆若木鸡,然后两眼放光,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真不是做梦!
他娘的文圣老爷的弟子,真是一个比一个英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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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瓶洲中部的大渎之畔。
崔东山正在翻看一本书。
柳清风在一旁吃着颗略显冷硬的粽子,细嚼慢咽。
崔东山合上书,将那本新鲜出炉、大肆版刻的书籍,递给柳清风,借你瞧瞧。
柳清风接过书籍,一边吃着粽子一边翻书,起先看书翻页极快,粽子倒是吃得依旧很慢。
柳清风似乎看到精彩处,笑了起来,翻书慢了些,是讲一对好朋友山水故事,年龄不算悬殊,差了七八岁。都是陋巷贫寒出身,年纪小的那个,最后去了一处名为罄竹湖的地方,反而率先走上修道之路。而一条巷子、年纪更大的少年,离乡之时,还是个刚刚学拳的武夫。一个名叫顾忏,一个名为陈凭案。顾忏小小年纪,到了野修如云的罄竹湖,就强掳了许多妙龄女子,担任自家府邸的开襟小娘,要送给那个视为兄长的陈凭案,后者则是罄竹湖十友之首。
大致故事,分为两条线,齐头并进,顾忏在书简湖当混世魔王,陈凭案则独自一人,离乡游历山水。最终两人重逢,已经是武学宗师的年轻人,救下了滥杀无辜的顾忏,最后给出了些世俗金银,装模作样,潦草举办了几场法事,试图堵住悠悠之口。做完之后,年轻武夫就立即悄然离开,顾忏更是从此隐姓埋名,消失无踪。
最后还是一座仙家宗门,联手一支驻守铁骑,收拾残局,为那些枉死之人,举办周天大醮和水陆道场。
崔东山笑问道:看完之后,观感如何
柳清风反问道:最初撰写此书、版刻此书的两拨人,下场如何
崔东山说道:非死即伤。
柳清风点头道:分寸拿捏得还算不错,若是赶尽杀绝,太过斩草除根,就当山上山下的看客们是傻子了。既然那位饱读诗书的年轻武夫,还算有些良知,并且喜好沽名钓誉,自然不会如此暴虐行事,换成是我在幕后谋划此事,还要让那顾忏行凶,然后陈凭案现身拦阻前者,只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被侥幸生还之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如此一来,就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