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虞奠培听到‘汾阳郡王’四字,心头顿时一颤。
月前汾阳郡王李轩在宣府几乎全歼鞑靼数十万铁骑的消息传来,让他心胆皆裂,对此人忌惮到无以复加。
国朝以来的名将,从没有人像李轩这样屡次以弱旅胜强军,制造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惊人战绩。
如果不是得知饶州知府雷厉即将上任江西巡抚的消息,虞奠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此时举兵的。
此人不但能力卓绝,还与他们宁王府势如水火。
这位在饶州任上就在编练兵马,搜罗宁王府谋反的罪证。
一旦雷厉上任,宁王府势必会遭遇沉重打击,甚至会遭遇废藩之祸,虞奠培无论如何都不愿坐以待毙。
可宁王虞奠培尤有不甘:"九江城军备松弛,文恬武嬉,可见朝廷确实对我无备。本王以为,此时正可再接再厉,趁势攻灭段东辖下的长江水师,进占南京。
如果迁延时日,等到几个月后朝廷反应过来,在长江下游堆积重兵。那时本王纵有百万雄师,也难再进窥南京。"
铁面人不由微觉头疼,他想宁王之言未尝没有道理,可前提是他们真有能力打下南京。
他摇着头:"殿下!江西巡抚雷厉正在整兵备战,拥兵数万威胁南昌。这可是殿下的根本之地,不可有失。在内患未除之前,殿下岂能冒险用兵于外
而纵观长江下游,也绝非如殿下想象的那样可以轻易攻取。操江水师提督段东治军严谨,其前任诚意伯李承基也留下深厚底蕴,可知这长江沿线水师都无弱旅。之前的九江水师,就可见其一斑。"
先前的九江之战,那七千九江水师也是唯一给予他们重创的兵马。
在击沉了他们十数艘战船,上千水师将士之后,这些九江水师几乎完好无损的退往下游安庆。
"至于南京,景泰十二年南京才经历过镇江之乱,孝陵之乱。所以如今的南京文武,都是朝廷精心选拔的得力之臣,南京兵马也经过整顿。臣亲自去看过,那边无论京营,还是卫所,风貌都与景泰十二年前大不相同。
殿下您现在挥师西进,未必就能一战而克。而一旦我军顿兵城下,师劳兵疲,汾阳郡王只需遣一员良将。率数万军南下,我军就有崩溃之险。"
铁面人说了一大堆,却没有‘汾阳郡王’四字有用。
宁王虞奠培面色变幻不定,终还是打消了一战克定江南的妄念。
汾阳郡王兵锋天下无双,宁王虞奠培认为自己现在,还是暂避锋芒的好,且让沂王虞见深消磨其势。
铁面人说得对,待他占据了江西与湖广一带,再与李轩交手决战不迟。
那时他编练大军百余万,枪炮无数,钱粮无算,李轩纵然兵法盖世,也要饮恨于他的刀兵之下。
他随后沉吟道:"罢了,不过南京可以不攻,安庆府与南康府却必须拿下。安庆府那边,本王亲自领军。南康府则由大将皮云领六万兵马分兵攻取!"
"殿下英明!"铁面人当即躬身一礼,面现赞佩之色。
他认为攻安庆府是对的,这是他们必须要拿下的战略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