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锅下面的炭火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锅里的汤又冒起了气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所有人都安静着,仿佛都没人敢喘气。
空旷的烂尾楼里,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我把那枚硬币扔到兰姨对面,抓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右手的手指,淡淡的说:
“这手,你做不到吧,要不就直接认输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兰姨身子一震,缓过神来。
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表面上是在嘲讽她,可实际上是在保护她。
她直接认输,就不用再在热汤里取硬币,废了右手。
“认输,认输,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兰姨冲我鞠了一躬。
转向瓢把子,说:
“瓢把子,我学艺不精,服了。给您丢了脸,请瓢把子责罚。”
瓢把子的五官拧在一起,嘴唇紧绷,面色凝重的朝她摆了摆手。
老婆子如蒙大赦,慌忙点头,拉着残疾孩子离开。
瓢把子冲我伸出大拇指,说:“牛逼,实在牛逼。”
我笑了说:“酸菜汤不错,可我没餐具啊,老大,你不诚心请我吃啊。”
“赶紧,上餐具,上酒。”
瓢把子拧着的脸舒展开,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哈哈的笑着,吩咐手下的人:
“去去去,拿酒来,我要跟白兄弟喝两杯,哈哈哈,喝两杯!”
那个在路边拦住我,带我来的三十来岁的男人快步走到一边的垃圾堆里,打开一个旧柜子,变戏法一样,在里面拿出一坛酒。
打开盖子,一股浑厚的幽香,便飘了出来。
我不懂酒,但闻这味道就知道,这是好酒。
肯定价值不菲。
“妈的,好一手飞龙出海,我还他妈的只是听说过,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说着,他给我倒满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