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山:“……”
又一刀?!
方才还是自个取笑薄言归,为美色所迷。
好家伙,现在掉过头来,自己倒是成了个笑话?
“随父随母都不打紧,只要汉王觉得,这儿子是自己所中意的,那便以诚相待,把他当个男人一样对着,不要再把他当成小孩子了。”薄言归幽然轻叹,“没有父亲的疼爱与庇护,你可知他成长路上有多心酸吗?”
对于这点,温青山表示不认同,“什么叫没有父亲的疼爱与庇护,虽说是在寺庙里随他母亲,但终究是我汉王府的种,衣食住行何曾少了他?”
“那旁人喊他野种的时候,王爷在哪?”薄言归问。
其实这个问题,在见到燕绾和豆豆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扪心自问了。
在哪?
不在,就等于全无。
温青山答不上来,几番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终是别开头轻叹了一声,带着清晰的挫败感。
“与汉王一般,本王也是个失职的父亲。”薄言归把玩着指尖的杯盖,“所幸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只要孩子还好好的,人还在,那就从今日开始,做个称职的父亲。”
温青山一怔,“父亲?那个孩子……”
“本王的儿子。”薄言归淡淡然开口。
瞧着他嘴角微微牵起,好似些许得意。
温青山眉心皱起,“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性情中人,原以为手握大权,冷血无情,如今看来外头所言不真,相较之下,你爹比你心狠得多。”
当年在薄言归幼时,都肯将他送去燕国为质子,可见是有点冷血无情的。
“时局逼人,迫不得已。”薄言归自己也经历过那样的无可奈何,是以没什么可怨怼父亲的。
幼时心里有过怨恨,长大之后,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便明白了当初的无奈,当手里没有实权,又一味的用忠心来禁锢自己,便容易走进死胡同,如此就成了眼前的模样。
但所幸,薄言归不是固守陈规之人。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温青山忽然笑了一下,“若是你爹在天之灵,知晓你这般,多半很是欣慰。”
薄言归睨了一眼门帘,“他应该也是在,以你为榜样吧?”
温青山蹙眉,“何以见得?”
“不依靠你,一步步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作为父亲,儿子有出息,难道不该觉得欣慰吗?”薄言归偏头看他,“来日他名正言顺的,且一身荣光走到你身边站着,不是比你提携而上,更值得骄傲?”
温青山忽然觉得,薄言归这人还真是有点本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人无法反驳,但又觉得……心里那叫一个顺畅。
舒坦……
“以后,别人提起你,会说……这是温容辰的父亲。”薄言归不急不缓的开口,“而不是说,这是汉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