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好一会,口水把帕子都浸湿了,嘴唇也咬肿了,终于把喜帕给啃开了一半。她扭了扭手,把双手从帕子里给挣出来,扳着他的身子,奋力地爬了出来。
“我把你的喜袍脱下来。”她跪坐到他的腿上,把袍子往上掀。
一层,两层,三层……
血腥味儿越来越浓。
到亵衣时,完全掀不动了,他背上擦了药,但仍有血在渗出,把亵衣给粘在了血肉上。
“祁容临知道吗?是不是他上的药?能不能叫方庭?”她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背,匆匆下了榻,打定主意去叫人进来。
“王妃不必叫了。”方庭的声音从后窗外传了进来:“今日宾客多,不好叫人。”
顾倾颜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后窗,只见方庭一脸倦容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一只药瓶。
“祁大人让我在这里守着。”方庭把药瓶给了顾倾颜,低声说道:“王爷的伤是皇上打的,王爷说今日是大婚,他若不在新房,唯恐外人会轻视王妃。还有,他想与王妃共度今夜。”
顾倾颜的心脏砰地用力跳了一下。
她活到现在,哪怕是父亲,也没有事事把她放在第一位过。
“多谢。”顾倾颜鼻头酸得很,她小声道了谢,关上了后窗。回到榻前时,他还是那姿势,趴着一动不动,已经熟睡。
“你也不怕我是刺客,现在要你的命。”顾倾颜坐下来,用剪子一点点剪开染血的布料。
每揭开一点,她的心就痛上一分。
封宴挨了这么多鞭子,就为了与她成亲吗?
到底值不值啊?
她不能给他任何助力,无权无势,也没有钱。他若想起兵,她除了说一声保重,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若是落难,她除了陪伴也没有办法助他脱困。他若是选了丹阳,那就是平铺通畅的向阳大道。
怎么偏偏是她呢?
她一点点地给他剪掉破衣服,把药细心地涂抹上去。有些鞭伤已经深可见骨了,祁容临给他缝合了伤口,可能是因为他今日应酬宾客,所以伤口裂开了几处,现在血正在不停地淌。
“让祈容临进来给你看看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指,喉头发紧。
“不行。”他深深地喘了口气,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他疼醒了。
“谁也别叫,我就想和你呆一会。”他合着眼睛,另一只手在身侧拍了拍:“过来躺着。不必担心,以前多重的伤都受过,这是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