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衍的脸黑了三分。
阮懿:“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徐斯衍:“既然在乎,你为什么还想把我推给别人,为什么平时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参与感,你知道么。”
阮懿将头靠到徐斯衍的肩膀上,看着沙发靠背,陷入了回忆:“我有过一段很幸福的童年。”
她说,“小时候,在学校遇到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和父母说,他们会为我分析问题,教导我如何做,所以我一直到初中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依赖他们的建议。”
“后来我爸爸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虽然妈妈还会像以前一样陪我,但是对我来说,生活已经不完整了,我很害怕,那段时间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一醒来就下楼看他回家了没有。”
“我以为他是真的很忙,后来才知道他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出轨了。”说到这里,阮懿将徐斯衍抱紧了几分,虽然过去很久了,但回忆起那段过去,她依然无法百分百平静,“当时觉得,天塌了。”
“我尝试过用很多办法讨好他,希望他能感动、回心转意,但没有用,他们最后还是离婚了。”
“我妈妈没有分到多少家产,外公外婆退休金也不高,我每个月都要去阮家拿生活费,每一次我都会觉得很屈辱,仰人鼻息很不好过的。”
“我不喜欢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身上,或者……你可以说我害怕。”她很勇敢地承认自己的懦弱:“当我拥有什么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快失去了。”
阮懿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些话,连清和都没有过。
她内心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变得这么“独立,只是很少去主动剖析,因为她一直没觉得这算缺陷——比起曾经那个因为失去父爱痛苦的自己,现在显然更体面。
徐斯衍听完阮懿的话之后,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她,可喉咙很酸,动了动嘴唇,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只能将她抱紧,手掌紧紧按住她的后背。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她那些所谓的“忽冷忽热”,并不是拿捏他的手段,而是独立的创伤。
徐斯衍一直觉得,阮懿情绪稳定,头脑清醒,事业心很强,待人体面。
在她身上几乎挑不出任何明显的缺点——他更加不可能把“性格缺陷”和她联系到一起。
他之前甚至还觉得,阮懿根本不在乎阮家,更不在乎阮江古。
作为一个父母感情稳定、家庭和睦的人,徐斯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此前一直都没有真正地换到阮懿的立场思考过她的感受。
即便是现在,他仍然无法切身共情。
人永远没办法体悟一件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疼就不存在。
徐斯衍沉思之际,阮懿又一次开口了:“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很难做到你期待的那样,所以我才会觉得赵筝更适合你。”
“这些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徐斯衍问她。